第3章
句，出了事第一反应是遮掩家丑。
而对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索取、命令、压榨。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面目狰狞，唾沫横飞。
可惜，我看不见。
我也，不想再看见了。
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寒意，我却忽然笑了出来，低低的，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
“妈，”我打断她滔滔不绝的怒吼，声音轻快得几乎有些残忍，“你们找不到林强，对吗？”
“他是不是欠了很多很多钱，多到把你们棺材本都赔进去也不够零头？”
“那些讨债的是不是特别凶，说要卸他一条腿？”
电话那头的咆哮戛然而止。
只剩下粗重又混乱的喘息声，透露着电话那头人的惊疑不定。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我的反应不对劲。
我慢条斯理，一字一句。
“你说，他怎么会沾上赌博的呢？
还越赌越大，借那么多高利贷。”
“那些债主……路子野得很，听说背后有人呢，专门做局吃人的。”
我顿了顿，感受到电话那死一般的寂静和逐渐沉重的呼吸，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真巧。”
“介绍他认识那些‘好朋友’，带他见识‘大场面’的人……是我。”
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卷着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
电话那头，我妈的喘息声粗重得吓人，像破风箱在拉扯，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能想象她此刻的样子。
那张总是对弟弟堆满笑、对我刻薄耷拉的脸，此刻一定血色尽褪，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死死攥着电话，指关节发白。
震惊，愤怒，难以置信，还有……恐惧。
对，是恐惧。
原来他们也会害怕。
“你……你……”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尖利，破碎，带着剧烈的颤抖，“你说什么？！
林娟！
你再说一遍！
你个天打雷劈的畜生！
你害你亲弟弟？！”
“亲弟弟？”
我轻轻重复，笑声低低地逸出喉咙，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点瘆人，“妈，你忘了？
从小到大，你跟爸挂在嘴边的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家里的一切以后都是你弟的’、‘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他抢我玩具的时候，你们这么说，他撕我作业的时候，你们这么说，他偷我攒的学费去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