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这个位置不高不低，却恰好能接触到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和消息。

我们明面上依旧疏远，甚至偶尔为了争夺某项肥差而针锋相对，演给所有窥探的眼睛看。

暗地里，密道成了我们最常碰头的地方。

交换情报，拟定计划，一步步将致命的陷阱铺到刘敬脚下。

他背上的伤好了大半，留下深峻的疤痕。

每次换药，仍是我动手。

从最初的僵硬生疏，到后来指尖偶尔不可避免的触碰，似乎都带起了无声的火花。

有时商议到深夜，我会靠在墙边浅眠，醒来时常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袍，残留着淡淡的冷冽气息，混着药香。

而他坐在不远处，就着微弱的光线翻阅不知从哪弄来的密卷，侧脸线条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冷硬。

我们很少提及过去，更少谈及将来。

话题永远围绕着计划和仇人。

但有些东西，在无声无息间早已变质。

直到永熙元年的中秋宫宴。

刘敬伤势好转，急于在新帝面前重新露脸，操办了这场盛宴。

丝竹管弦，歌舞升平，试图洗刷宫变留下的阴影。

我和几个品级相当的太监恭敬地侍立在殿阁角落的阴影里，看着满堂朱紫贵胄，觥筹交错。

谢沧作为司礼监随堂太监，位置靠前，与几位阁老重臣相邻，言笑晏晏，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数月前曾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看不出暗地里磨牙吮血的狠戾。

酒过三巡，刘敬端着酒杯，笑着向新帝敬酒，说着歌功颂德的谀词。

眼神却时不时扫过谢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探究。

宫变那夜，谢沧护着我失踪又出现，虽借口被废墟掩埋、侥幸逃生，但刘敬这种老狐狸，绝不会全信。

他一直在暗中调查。

我的心微微提起。

果然，刘敬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笑道：“陛下，今日佳节团圆，老奴想起一桩旧事。

听闻谢随堂祖籍亦是江南？

巧了，当年因罪伏诛的姜远亭姜大人，亦是江南人士。

谢随堂年少时，可曾听闻过姜家之事？”

殿内丝竹声稍歇。

无数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向谢沧。

我捏紧了袖中的手，指尖冰凉。

刘敬在试探！

他怀疑谢沧和姜家的关系了！

谢沧执杯的手稳如磐石，脸上笑容分毫未变，甚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秉笔说笑了。

沧出身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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