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铁头身上——原来那时，它们就已经在学怎么互相护着过冬了。

狼群的捕猎更是一场精密的协作。

下午风雪稍歇，铁头领着五只最强壮的公狼去追踪一群麝牛。

它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让两只狼绕到牛群后方，制造响动，把牛往东边的冰坡赶。

雪团则带着母狼和狼崽守在坡下，等牛群慌不择路冲下来时，它们突然从雪堆后窜出，专咬落在最后的小牛。

我站在远处看，看见铁头跳起来咬住一头成年麝牛的后腿，那牛有它三个大，却被它拽得一个趔趄。

雪团趁机扑到牛背上，对着脖颈咬下去——这个动作，和当年它们第一次合作捕野兔时一模一样：铁头负责绊住猎物，雪团负责致命一击。

只是那时它们还会被野兔蹬得摔跟头，现在却能让几百斤的麝牛在几分钟内倒地。

分食时最能看出狼群的规矩。

铁头和雪团先吃，然后是参与捕猎的成年公狼，接着是母狼和狼崽，最后剩下的碎肉，才轮到老弱的狼。

没有争抢，没有不满，每只狼都知道自己的位置。

有只瘸腿的老狼凑过来时，雪团还从自己嘴里吐出一块肉，放在它面前。

我忽然想起那年冬天，铁头抢雪团的肉干，被我敲了脑袋。

那时我以为狼天生就该争抢，现在才明白，秩序不是天生的，是狼王和狼后一点点教出来的——就像当年我教它们，食物要分着吃，风雪来了要互相靠着。

暮色降临时，狼群回到冰谷。

铁头站在最高的冰岩上，对着天空嗥叫了一声，雪团跟着应和，然后是五十只狼的合唱。

那声音里没有慌乱，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稳稳的、属于这片冰原的底气。

我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它们的身影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原来所谓的生存智慧，不过是知道该什么时候出击，什么时候守护；所谓的领导力，也不过是让每只狼都相信，跟着你，就能在这片冰原上活下去。

就像当年，它们跟着我，相信我能给它们一块暖烘烘的肉干，一个挡住风雪的雪屋。

而现在，狼群跟着它们，相信它们能带来食物，能挡住暴风雪，能让这个五十只狼的群体，在北极的寒冬里，活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力量。

（第三章完）北极回忆录第四章：未说出口的告别麝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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