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眼圈，指了指紧闭的卧室门。

我放下东西，一步步挪过去。

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很久，才轻轻拧开。

妞妞坐在地毯上，背对着门，怀里抱着那幅她画的全家福。

蜡笔画上的太阳是绿色的，爸爸妈妈拉着她的手，每个人脸上都是夸张的、到达耳根的笑。

她听到声音，小小的脊背僵硬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

我走到她身边，慢慢地、忍着剧痛蹲下来，不敢靠太近。

地毯上，散落着几张她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

纸上，用黑色的蜡笔，反复地、用力地涂画着同一个图案：一个巨大的方块，像是电视屏幕。

屏幕里，是一个简笔画的小人，被一个更大的、看不清脸的黑色人影用一根长长的棍子（也许是枪）指着。

小人的嘴巴画得很大，里面涂满了混乱的黑色螺旋线，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每一张纸上的小人，都被涂得面目模糊，几乎要被那黑色的力道戳破。

她没有画爸爸。

她画的是屏幕里的那个“爸爸”。

那个被枪指着、表情狰狞、让她感到无比恐惧和陌生的怪物。

我的心臟在这一刻才真正停止了跳动，被这些稚嫩又暴烈的笔画彻底碾碎成齑粉。

苏清成功了。

她不止摧毁了案件，摧毁了信任，她精准地炮制了我女儿一生的噩梦。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想要碰碰她的头发。

妞妞猛地瑟缩了一下，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里，怀里的全家福发出纸张被攥紧的脆响。

我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几天后，上级找我正式谈话。

表彰的决定下来了，伴随着因“心理创伤及舆论过度关注不适合再上一线”的调岗建议——去一个闲职部门，待遇优厚，等于提前养老。

他们言辞恳切，充满关怀，像在处理一件易碎且麻烦的危险品。

我看着那份红头文件，上面“英雄”、“卓越贡献”、“妥善安置”的字眼烫得我眼睛生疼。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把文件退了回去。

“我辞职。”

声音沙哑，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

对面的人愣住了，试图劝说，列举着各种利弊和待遇。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但身体挺得笔直。

“那份直播录像，”我打断他，问了一个盘旋在心底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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