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总是亮得灼人、仿佛能喷出火来的眼睛,此刻瞪到了极限,瞳孔深处映着我惊恐失措的脸,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荒谬冲击后的茫然和彻底的空白。
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她劈懵了。
她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整个人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停滞了,只有握着铁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连带着抵在我下颌的铁勺也在细微地抖动。
时间像是被冻结的松花江面,凝固了不知多久。
终于,一丝极其细微的抽气声从她鼻腔里发出。
那凝固的、空白的神情,如同被重锤敲击的冰面,骤然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严重冒犯的、混合着巨大荒谬感的滔天怒火!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嘶吼,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瞬间撕碎了死寂!
震得灶台上的碗碟都嗡嗡作响。
抵在下巴上的铁勺猛地撤开,带起一阵冷风。
下一秒,一只粗糙有力、带着厚茧和油星的大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精准无比地揪住了我的左耳!
“嗷——!”
剧痛瞬间从耳根炸开,直冲天灵盖,疼得我眼前发黑,惨叫脱口而出。
感觉那只耳朵下一秒就要被活生生撕下来了!
“小瘪犊子!
耍老娘是吧?!”
雨姐的脸因为暴怒涨成了紫红色,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揪着我耳朵的手像铁钳般死命往上提溜,“还上辈子?
还老婆?!
我看你是皮痒痒找削!
今儿个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娘跟你姓!”
耳朵上传来的剧痛和那股几乎要把我整个人提离地面的蛮力,让我瞬间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挣扎和杀猪般的嚎叫:“疼疼疼!
姐!
轻点!
轻点啊!
耳朵掉了!
真掉了!
嗷——!”
就在这鸡飞狗跳、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即将成为灶房永久装饰品的时候——“嗡嗡嗡——”炕上那台崭新的、屏幕还亮着的智能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伴随着刺耳的、连续不断的系统提示音!
不是短信,是平台直播被大量观众涌入时特有的、短促密集的蜂鸣!
雨姐揪着我耳朵的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极其聒噪的干扰音,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我趁机捂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