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的光线里走进来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保洁服,手里端着个印着廉俗花卉的红色塑料盆和毛巾。
她看见我醒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塑料盆放在门边的水泥地上,语气平板无波:“醒了?
醒了就好。
喏,水龙头在外面走廊右手边,公共的。”
她下巴朝门外方向随意地点了点,“门口有卖包子的,两块钱一个,凑合垫点吧。”
目光在我煞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和些微的麻木,“哦对了,房费给了三天。”
三天……是施舍?
是买断?
还是在给他们那龌龊的幸福留出更多的准备时间?
我没有问,也不想知道答案。
喉咙干涩发痛,像被砂纸打磨过。
中年女人放下东西就转身离开了,木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重新将我锁进了这个小世界。
空气里重新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霉味和我沉重的心跳声。
胃里一阵阵翻搅绞痛,强烈的生理需求压倒性地袭来。
三天?
我在黑暗里躺了多久?
那个“房费给了三天”的期限,像无形的绳索突然勒紧。
三天……这冰冷的数字像一只突然扼住我喉咙的手。
是施舍?
是限时清场?
还是他们给那龌龊幸福腾笼换鸟预留的时间?
胃囊一阵阵痉挛,绞痛的饥饿感几乎要掀翻天灵盖,比屈辱来得更直接凶猛。
三天?
我在昏沉里流逝了多少时间?
那“三天”的房费像一个不断滴答作响的倒计时炸弹,在我麻木的神经上冰冷地跳动着。
不能再躺下去了。
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和酸痛。
我咬着牙,挪动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几乎是挣扎着把自己“拔”到床下。
双脚触到冰冷的水泥地面,寒气瞬间穿透薄薄的廉价一次性拖鞋,刺入脚心。
<挪到门外。
走廊狭窄、幽暗,弥漫着更浓重的油污和汗臭混合的气息。
右手边的公共洗漱间里水流声哗哗作响。
我走进去,站在满是污渍和水垢的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的女人让我瞬间打了个寒噤。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眼下两团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
湿透的头发虽然已干了大半,却变得枯草般纠结打绺,一绺绺地贴在汗津津的额角、颈后。
身上那件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