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沟里看见过个血淋淋的早产婴儿,小小的手还攥着拳头。
后半夜有人敲柴房门,是个瘸腿的老汉,怀里揣着个油布包。
打开时,里面是只陶罐,罐口封着的蜡油已经发黑。
“这是俺哥的胆。”
老汉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是杀猪匠,被鬼子抓去说要‘研究内脏功能’,活生生摘了胆。
俺偷偷从焚尸炉边捡的,罐子上还留着他刻的记号。”
陶罐里的东西早已干瘪发黑,却让王铁山想起父亲日记里的画——一个被剖开的腹腔,脏器被红线标着编号,旁边写着“活体脏器移植试验,第37次失败”。
他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跑到柴房外干呕起来,呕出的只有些酸水,在地上冻成了冰。
张老秀才翻译到“细菌弹试验”那页时,天已经泛白。
纸上画着炸弹的剖面图,备注里写着“将鼠疫菌混入麦粒,空投后观察老鼠携带病毒的扩散速度”。
他指着其中一行字:“昭和十八年,在五常县投下三枚,一周后统计感染人数七百二十六,死亡六百一十三。”
“五常县……”王铁山的声音发紧,“俺媳妇娘家就在那。
她说那年春天,村里的狗突然都疯了,见人就咬,后来人也开始发烧,浑身起疙瘩,死的时候像烂掉的瓜。”
他突然想起岳父临终前的样子,七窍流着黑血,抓着他的手说:“天上掉下来的麦子,不能捡啊……”穿军装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战士来搬东西时,正撞见张老秀才对着张照片落泪。
照片上是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都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日本人拿着尺子量他们冻得发紫的皮肤。
“这是‘耐寒试验’。”
年轻人的声音发颤,他撸起袖子,胳膊上满是铜钱大小的疤痕,“他们把我们关进零下三十度的仓库,每隔一小时泼桶冷水,看谁能撑到最后。
我旁边的娃才八岁,冻得直啃墙皮,第二天就被拖去解剖了。”
柴房外突然传来哭喊声,是卖豆腐的王寡妇。
她捧着那双小布鞋,鞋面上沾着的褐色污渍被鉴定出是鼠疫菌残留。
“俺就说娃咋死的……”她瘫坐在雪地里,眼泪把地面浸出两个深色的坑,“他们说他得了‘时疫’,原来都是这些畜生害的!”
整理罪证时,王铁山发现那沓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