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平凡的世界——盲矿工与推土机后续

霞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对着那个方向斥责:“你怎么走路的?

没看见他拿着盲杖吗?”

随即,她又立刻转向少平,声音放得无比轻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抚,“别理他,少平,我们快到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上车了,回家就好了。”

“回家……” 少平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

双水村,黄土地,那熟悉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那低矮的窑洞……这些记忆中的画面此刻在他黑暗的视野里却显得如此模糊而遥远。

家,还能是他记忆中那个可以喘息、可以疗伤的港湾吗?

还是一个同样需要用残损的身躯去重新摸索、重新适应的陌生之地?

2 废墟前的守护他像个沉重的包袱,被晓霞艰难地安置在靠窗的座位上。

汽车引擎发动,巨大的轰鸣和随之而来的震动包裹了他。

窗外的景象——那些飞速倒退的楼房、田野、山峦——对他来说已不复存在。

他只能感受到身体随着车厢的颠簸而摇晃,感受到引擎的震颤通过座椅传入骨髓。

听觉和触觉被放大到极致。

邻座乘客的窃窃私语,前排婴儿的啼哭,车轮碾过不平路面的每一次弹跳……都无比清晰地涌入他的耳朵,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被纱布覆盖的双眼,尽管闭与不闭,眼前都只有一片混沌。

只有晓霞偶尔低声的询问和提醒,像黑暗湍流中偶尔闪现的浮木,让他不至于彻底迷失。

当长途客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停在双水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时,一股熟悉而浓烈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草木的清新,猛地灌入了孙少平的鼻腔。

这气味如此霸道,瞬间盖过了车厢里所有的浑浊。

他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阔别已久的、刻在骨子里的味道全部吸进肺腑。

这是家的味道,是根的味道。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奇异地松弛了一丝。

田晓霞搀扶着他下了车。

双脚终于踩在了黄土地上,一种久违的、踏实的触感从鞋底传来。

虽然依旧是陌生的松软和坚硬交织,但这松软带着故乡泥土特有的温厚,这坚硬是熟悉的石砾硌脚的感觉,不再像城市里那冰冷无情的坚硬。

晓霞在他耳边低声描述着:“老槐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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