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隐隐传来。
我正巧被春桃硬拉着在花园“散步”消食(主要是我吃撑了),路过书房外的那条回廊,听到这抑扬顿挫的控诉。
我脚步都没停,只是揉了揉吃得太饱有些发胀的肚子,对着书房方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里面的人听清,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慵懒:“体统?
…能当饭吃吗?
…春桃…走快些…回去…我困了…”回廊里一片死寂。
书房里似乎也安静了一瞬。
那位哭诉的侍妾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从此以后,后院那些明枪暗箭似乎都绕开了我的院子。
她们大概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位王妃的咸鱼皮太厚,寻常刀剑根本扎不透,反而容易伤着自己。
至于萧景珩?
他仿佛也默认了我这个吉祥物般的存在,只要我不把王府点了,他似乎懒得管我是躺着还是睡着。
王府的天空,似乎因为我这条咸鱼的横空出世,短暂地“晴朗”了起来——至少我的小院上空是万里无云,只飘着“吃饱睡好”四个大字。
3 夜袭惊梦然而,真正的风雨,从来不会因为一条咸鱼的躺平而止歇。
它只会选择在咸鱼最放松警惕的时候,骤然降临。
萧景珩奉旨出京公干已有月余。
王府里没了那座移动冰山,我这条咸鱼的日子更是滋润得冒泡,体重都肉眼可见地圆润了几分。
这夜,月黑风高。
我正沉浸在难得的一个无梦深眠中,四肢摊开,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何时,窗外似乎有极轻微、极迅疾的脚步声掠过瓦片,像狸猫,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夜晚的紧绷。
紧接着,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吼和金属碰撞的脆响,很快又沉寂下去,快得让人以为是幻听。
值夜的春桃似乎被惊醒了,她披着衣服,紧张地跑到我的床边,声音带着颤抖:“娘娘…娘娘!
您醒醒!
刚才…刚才外面好像有动静!
巡夜的护卫…好像打起来了!
福伯派人来说,恐怕…恐怕有歹人潜入府里了!
让咱们锁好门别出去!”
我费力地把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屋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守夜小灯。
春桃惊慌的脸在光影里晃动。
外面?
歹人?
打斗声?
哦。
脑子还沉浸在温暖的睡意里,对这些信息处理得极其缓慢。
打完了?
没声音了?
那不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