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解你……他不需要理解!”
张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痛苦决绝,“他只需要成功!
只需要他的画被挂在明亮的展厅里,被所有人看见!
他不需要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沾着什么……他只需要画他的画!
其他的……所有的脏,我来背!”
“可是张珏……没有可是!”
张珏的声音斩断了所有可能的劝说,只剩下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结论,“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唯一能……真正帮到他的方式。
他永远不会懂,也不需要懂。
他只需要……好好活着,好好画画。”
巷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只有远处城市模糊的轰鸣,像一种无言的背景噪音。
左冕的手,还死死地扣在冰冷的窗框上。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泛着失血的青白色。
他维持着推开窗缝的姿势,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凝固成一座冰冷的石膏像。
窗外灰蒙蒙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映照出的是一片彻底的空白,一种被巨大力量瞬间掏空的茫然。
调色盘不知何时从膝上滑落,砸在轮椅脚踏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凝固的油彩——钴蓝、茜素红、柠檬黄——那些原本鲜活跳跃、充满无限可能的色彩,此刻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滩丑陋、冰冷的污浊,死死地黏在金属盘底,像一块永远无法融化的肮脏的冰。
他引以为傲的视力,那双能穿透迷雾、捕捉光影最微妙流转的眼睛,此刻清晰地“看见”了巷子口那模糊的、属于张珏的身影轮廓。
然而这清晰的轮廓,却在他视网膜上烙下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黑暗迅速蔓延、吞噬,将他精心构筑的世界观、他对爱情所有的信仰和认知,都拖入一个无声坍塌的深渊。
他“看见”了爱情最残酷的底色。
那底色不是背叛的鲜红,不是嫉妒的深绿,甚至不是绝望的漆黑。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浑浊,是他调色盘里那滩混合了所有色彩、最终归于死寂的灰败。
它由最炽热的爱意和最冰冷的交易搅拌而成,由无瑕的奉献和不堪的手段共同描绘。
他看见张珏的指尖,那双曾为他按摩酸痛手臂、为他拂去画具上灰尘、在他掌心描绘星空的指尖,正为了他的“成功”,在触摸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