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比冬天的寒风都要刺骨。
“不可能!”
东儿扑到炕边,双手抓住奶奶的胳膊使劲地摇晃。
奶奶的手却垂了下来,那只曾无数次给她梳辫子,给她缝棉衣的手。
此刻蜷着,指甲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泥土,“奶奶你醒醒!”
“东儿来接您了,东儿来接您了。”
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奶奶冰冷的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奶奶的颧骨上。
牛牛从背后用力地抱住她,想把她拉到一旁,可却被东儿猛地甩开。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扒着炕沿:“都怪我!
我不该成亲的!
我应该守着您的!”
她想起小时候发烧时,奶奶背着她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去看大夫。
鞋底子磨穿了还笑着说“东儿的脚暖和就行”,想起饥荒年,奶奶把仅有的窝窝头掰给她,自己却嚼着树皮说“奶奶不饿”。
想起昨天还答应着东儿今天来接她,可奶奶却食言了……那些画面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东儿的心里,疼得她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奶奶下葬那天,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东儿穿着婆家给做的新棉袄,却觉得浑身都冻僵了。
她攥着奶奶那根光滑而陈旧的拐杖,那是爷爷走时留下的,奶奶杵了整整四十年。
东儿失落地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枯萎的树枝和厚厚的积雪,还有那空荡荡的院子,忽然眼前一片模糊……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炕头上那昏黄的油灯还在坚强地亮着。
婆婆正红着眼圈给她擦拭身体,“孩子啊,你可算醒了。
你都昏迷七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咋给天上的奶奶和你的爸妈交代啊”。
婆婆的声音哽咽着。
东儿点了点头“妈,是我对不住你们,让你们担心了……”往后的日子,东儿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
地里的活儿,干得比谁都利落,只是话越发地少得可怜。
闲下来的时候,她就站在村口边静静地望着奶奶家的方向。
春天看着燕儿归巢,夏天就看着炊烟升起,秋天看着枯黄的叶子被风吹散。
冬天看白茫茫的积雪盖满屋顶,就好像奶奶还在那儿,还在等她回家……转眼间已过去了三年,东儿抱着2岁的女儿在炕上坐着,牛牛在一旁逗着被窝里的儿子。
女儿突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她垂在胸前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