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李眉，语气尖酸，“阿礼这公司是想做公益啊？签这么个素人，怕不是连水电费都赚不回来。”

“郭小姐，你怎么说话的呢？你忘了是谁帮你解决了热搜的那件事，帮你在记者会上说话的？”

李眉的脸瞬间白了，现在她和庄烟一体。

看不起她，就是贬低庄烟。

庄烟拍拍她的手背，抬眼看向郭宛晶，笑得漫不经心：“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正好你们在，不如当回面试官？”

徐一和唐漠在旁边起哄：“这个好！晶晶老师眼光毒，让她也掌掌眼！”

郭宛晶被架得下不来台，心里却打着主意：正好让这两人出丑，看承礼以后还敢不敢乱招人。

她最近收了些剧本，包里正好有一个她没看上的。

于是，她从包里翻出那个剧本，摔在桌上：“那就试试这场戏。”

剧本页上圈着一段戏：童年遭受侵害的女主角，多年后偶遇当年的加害者，从恐惧颤抖到直面伤痛的对手戏。

这个题材郭宛晶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个简介就被她pass掉了。

“就这段，”郭宛晶抬下巴指李眉，“你演女主角，需要人来给你搭个戏吗？”

李眉不搭腔，只是拿起剧本来仔细看了起来。

她看了十分钟左右，又闭目思考了十来分钟。

“好了，来吧。”她又手一指唐漠，“我想请这位先生帮忙。”

唐漠吃完汉堡正在擦手，闻言差点把刚下肚的汉堡喷出来，“我？我不会演戏啊……”

“你先看看剧本，也许看了不需要演，只要把你看到过的画面照搬过来就行了。”

李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执拗，“你们这个圈子里肯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她把剧本递给唐漠。

唐漠才翻开，就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李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眉像是换了一个人：“你帮不帮？”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唐漠被她眼里的光看得一怔，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李眉深吸一口气，转身背对唐漠。

当唐漠按照剧本提示，伸手掐住她脖子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声。

“怕了？”

唐漠被她的反应带得入了戏，语气凶狠，“当年你怎么不跑？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我跑了。”

李眉忽然转过身，眼泪砸在地板上，声音却异常清晰，“我跑到了码头，跳上渔船躲了三天三夜，身上的伤发炎流脓，差点死在海上。”

她直视着唐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怕的是你吗？我怕的是每次梦见那个晚上，都想杀了自己的冲动。”

唐漠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见李眉的眼泪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碾碎后重新拼凑起来的坚韧，像野草在石缝里开出的花。

“我现在活得很好。”

李眉的声音渐渐平稳，“有工作，有朋友，再也不用躲了。倒是你……”

她微微倾身，“午夜梦回的时候，敢不敢看看自己的手？”

唐漠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手插进头发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郭宛晶的小姐妹偷偷抹眼泪，连徐一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郭宛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李眉，居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怎么样？”

庄烟忽然开口，看向徐一和唐漠，“评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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