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们……”水面晃了晃，映出巷口的路灯，像块碎掉的月亮。
林舟把尸体往洞口拖，夹克的衣角扫过墙根的青苔，带起一串黏糊糊的绿。
“别想了。”
他的声音很平，“想像小星。”
提到女儿，苏晴的肩膀抖了抖，伸手抹了把脸。
林舟瞥见她手腕的疤，在昏暗里像条发白的虫子。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尸体的腋下，猛地一用力。
“噗通”一声，水面炸开涟漪，泡沫涌上来又破掉。
尸体往下沉时，一只手从水里浮起来，五指张开，像在抓什么。
林舟抄起撬棍，对着那只手往下按，污水溅在他的冲锋衣上，腥气钻进鼻腔。
铁盖盖回去时，锈迹蹭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棕红色的印子。
他捡起墙角的拖把，往地面的血迹上倒了半瓶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混着馊水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拖把放这儿。”
林舟把拖把塞进纸箱缝里，“明天一早会有人收垃圾。”
苏晴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过来——是张猛的手机，屏幕已经裂了，锁屏壁纸是小星的照片，扎着两个羊角辫。
林舟接过手机，按亮屏幕。
时间显示晚上七点零三分，信号栏旁边的电池图标正在闪烁。
他走到巷口的垃圾桶旁，掏出打火机。
火苗舔上手机壳时，塑料发出“滋滋”的响，蜷成一团焦黑的疙瘩。
灰烬被风吹起来，飘向打印店的方向。
林舟抬头，看见二楼的窗户亮着灯，窗帘拉得不严，露出一小片暖黄——是小星在里面。
他转身往回走，苏晴还站在巷口，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贴在地上的一张纸。
“明天正常开店。”
林舟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苏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风掀起她的围裙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下摆。
“对了。”
林舟想起什么，从口袋摸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这个，让小星明天带去学校。”
是颗草莓味的牛奶糖，糖纸在夜色里闪着微光。
苏晴的手指收紧，糖纸的棱角硌在掌心里。
林舟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他没回头，脚步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脚上，冰凉一片。
走到小区门口，香樟树的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像踩碎了什么脆生生的东西。
他抬头望了望，三楼的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