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纸人被扯碎的声音。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有指甲刮擦木头的刺耳声响，有非人的嘶吼，还有……三叔公闷哼一声，没了声息。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

不能躲在这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我爬出土洞时，祠堂里的景象让我胃里翻江倒海——三叔公倒在牌位前，胸口插着一把纸糊的刀，纸刀上渗着黑血，他的魂魄正从伤口里往外飘，像一缕淡青色的烟，被两个纸人用网兜兜住，网兜上贴着黄色的符纸，青烟一碰到符纸就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两个纸人已经不是清朝官服的模样，纸脸上的笑容被撕裂，露出里面填充的黑色棉絮，朱砂点的眼睛闪着红光，正一步步朝我逼近。

“抓住他！

林坤大人要活的！”

纸人发出的声音尖利刺耳，像用指甲刮过玻璃。

我握紧鬼王佩，突然想起三叔公的话——这是号令万鬼的凭证。

可我该怎么用？

就在纸人扑过来的瞬间，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我脑中像是有根弦被扯断，脱口而出一句陌生的话，音节古怪拗口，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敕！”

话音刚落，祠堂里突然刮起一阵黑风，地上三叔公流出的黑血猛地沸腾起来，化作无数只血手，死死抓住两个纸人的脚。

纸人发出惊恐的尖叫，身体迅速溃烂，符纸在黑风中燃烧成灰烬。

我愣住了。

这是……我的力量？

祠堂外传来更密集的嘶吼，地面开始震动，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

我冲到门口，撩开帘子一看——整个村子都“活”了过来。

王婆摇摇晃晃地走在最前面，空眼眶里喷出黑色的雾气，手里的针线变成了细长的锁链，锁链上缠着白色的头发。

李木匠的脖子彻底拧成了麻花，斧头拖在地上，划出火星，身后跟着一群歪歪扭扭的“村民”，他们的皮肤脱落，露出下面的白骨，眼睛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他们不是来保护我吗？

为什么现在要杀我？

“别傻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房梁上坐着个穿黑袍的男人，脸藏在兜帽里，只能看见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守村人？

不过是我养的傀儡罢了。”

男人轻飘飘地落下，站在我面前，掀开兜帽。

那张脸，和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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