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啪”的一声脆响,他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盖竟被硬生生掀翻开来!
露出的甲床并非血肉,而是青黑色、布满石锈的硬壳——他的血肉,早已在百年囚禁中,与这镇压他的山岩同化了!
几乎就在赤须郎指甲翻裂的同时,地上那朵最大的九瓣血梅,花瓣诡异地向上卷曲、凸起,变得锐利如刀。
阿绣(或者说阿嬷)那只枯槁的左手,正摸索着触碰到血梅花心。
指尖刚一碰到滚烫粘稠的血瓣,她脸上的蒙眼布下,骤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啦”声,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之上!
她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浑身的筋络在干瘪的皮肤下暴凸、扭曲,如同疯狂生长的老藤。
然而,在那张饱经沧桑、痛苦扭曲的脸上,嘴角却极其诡异、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硬生生拉扯出一个令人心胆俱裂的惨笑:“赤须郎…你的…梅花烙…呵…比当年…深了三寸啊…”血雾随着她的话语弥漫开来,那九瓣血梅仿佛成了映照过去的魔镜。
幻象重现:暴雨如注,电闪雷鸣,龙脉崩塌的恐怖之夜。
濒死的守山地仙赤须郎,被无形的契约锁链拖拽着,一步步滑向张开的石狮巨口。
少女阿绣疯了一般扑上来,雨水将她眉间精心描画的三瓣梅花胭脂冲得稀烂,化作刺目的血溪在她脸上流淌。
他挣扎着扭过头,眼中是撕心裂肺的痛苦与不舍:“阿绣…等我破…” “破什么?!”
阿绣的惨笑声如同最尖锐的锥子,狠狠刺穿雷鸣,扎进他的耳膜,“破开这石狮子的肚子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拔下一直珍藏在怀中的那枚定情绣针!
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眉间那被雨水冲花的胭脂印,狠狠地、一针接一针地扎了下去!
一针!
两针!
三针…九针!
每一针都深可见骨,每一针都伴随着她凄厉到变调的惨笑!
滚烫的鲜血混着雨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赤须郎绝望的眼!
此刻,阿嬷枯瘦的手指,正一遍遍抚摸着青砖上那九瓣凸起的血痕。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仿佛在点数着早已腐烂的伤口:“这一瓣…是你…在蟠桃宴上…喝的琼浆玉液?”
指甲猛地抠进花瓣深处,狠狠一掀!
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