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个人的心上。
她抛却了所有的体面、所有的矜持,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岸边伸来的手,哪怕那手的主人,是她平日里仰望又自觉疏离的主母。
厅内一片死寂。
只有她压抑不住的抽泣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
我看着她匍匐在地、抖成一团的身影,看着她额头上迅速红肿起来的淤痕,心头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那个在雪地里挺直脊背跪求的倔强少女,那个在产房死死抓住我手的惊恐女子,那个总是沉默顺从的安静姨娘……此刻,只剩下一个为女儿哀哀求告的绝望母亲。
“云岫!”
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拿我的名帖,立刻去请保和堂的孙老大夫!
就说府里急症,十万火急!
备车,快!”
云岫应声飞奔而去。
我快步走到金穗身边,弯下腰,双手用力握住她冰冷颤抖的肩膀,试图将她拉起来。
她的身体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支撑自己。
“起来!”
我的声音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磕头救不了春秋!
跟我去静澜苑!”
金穗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怔怔地看着我,那双被绝望烧红的眼睛里,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透出微弱的光。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她从地上半扶半拽起来。
她的手冰冷刺骨,抖得不成样子。
我紧紧握住,拉着她,大步流星地朝静澜苑走去。
脚步快而稳,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深秋的夜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握着金穗冰冷颤抖的手,疾步穿过被灯笼晕染得光影幢幢的庭院回廊。
她的身体大半重量倚靠在我臂膀上,脚步虚浮踉跄,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声就在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侧。
那气息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最后一点濒临熄灭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静澜苑里,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浓重苦涩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气,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丫鬟婆子们个个面无人色,垂手立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唯有内室传来沈春秋那微弱得几乎断气、却又异常艰难急促的喘息声,如同破败风箱最后的挣扎,一声声刮在耳膜上。
我拉着金穗,径直踏入内室。
床榻上,小小的沈春秋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