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得,小灰生下宝宝后就要离开我了,和我的母亲一样。
爷爷把我搂在怀里,胡茬扎得我脸颊发痒:“狗娃子别怕,小灰不走,爷爷也不走,都陪着你。”
可是,爷爷他先食言了,只留下了小灰和它的宝宝陪我。
第二年的夏天,爷爷就在炕上咽了气。
送葬队伍离开家门口时,小灰突然挣脱缰绳跑到我的身边,低着头蹭我的手背,它刚生的小驴驹跟在后面,蹄子在一旁缓缓地踩着。
爷爷走后,春婶常来我家陪奶奶闲坐。
她总说:“狗娃子脾气温顺多了。”
其实不是温顺,是没人护着了。
我不太想学习了,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驴棚里,看小灰舔舐小驴驹的毛。
作业本上的红叉越来越多,直到期末成绩单上的“总分15分”刺得人眼疼。
那天我揣着成绩单,牵着小灰和它的崽往山里钻。
天黑透了才摸回家,院子里的灯黑着,进屋后奶奶见我回来了,便在炕上翻了个身,说“锅里有饭,还热着”,就又睡着了。
她不识字,那张皱巴巴的成绩单被我塞进墙缝时,连灰都没惊起。
原来没人会拿着竹鞭逼我罚站了。
原来“被管束”也是种被在意的证明。
一年又要过去了,大年初一的雪下得正紧,父亲从外地打工回来了。
我缩在门后不敢出声,他看我的眼神像水面结着的冰碴,冷得发沉。
我的父亲和我的爷爷一样,是一个勤恳的农民,唯一的不同是他不会对我笑。
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他紧锁的眉头,和看向我时眼里带着的深深的厌恶。
我不明白,在他的面前我总是很乖,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为什么他还是不喜欢我。
他回来的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早起,想给小灰它们喂食,可棚里一下子很空旷,稻草堆得整整齐齐,只有几根灰毛粘在木栏上。
到处没有小灰的身影,我四处找了都没找到,外面还有积雪,小灰怕冷,它不可能出去的。
我去找奶奶,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看到父亲皱着眉进门了。
我鼓起了勇气,走到他的身边问他:“爸爸,小灰呢?”
“卖了。”
他的声调和冰雪一样凉,头也没抬进了屋。
“下关老王家要杀了过年,给了八十块。”
我扑过去抓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他反手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