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柳如烟裹紧斗篷，转身要走，却被萧景珩的声音叫住：“如烟！”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雪地里，头发上落满雪花，腕间的翡翠镯子闪着冷光。
前世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说“我定不负你”，转头却把她的肚腹当作攀附侯府的筹码。
“如烟，跟我走好不好？”
他一步步走近，“我们去江南，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和你在一起。”
柳如烟笑了，笑声混着风雪：“萧世子，您可知我为何揭发沈明婳？
因为我要她死。
您可知我为何揭发侯爷？
因为我要他生不如死。”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早就没有你们侯府的位置了。”
她转身要走，萧景珩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如烟，你不能走！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如烟用力挣脱，包袱掉在地上，里面的银钱、衣物撒了一地。
她弯腰去捡，却被萧景珩拽住后襟：“如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错？”
柳如烟甩开他的手，“您错的不是对我不好，是您从来没看清过这宅子里的脏东西。”
她捡起一块碎玉，“这才是真相，您却到死都不知道。”
萧景珩松开手，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柳如烟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风雪里。
小桃追上来，拉着她的手：“姑娘，咱们回家。”
家？
柳如烟笑了。
她的家，从来都不在这侯府里。
她的家，在城郊的破庙，在妈妈临终前的怀抱里，在重生的这一天，在她终于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刻。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地上的碎玉、散落的银钱，也覆盖了萧景珩绝望的脸。
柳如烟裹紧斗篷，和小桃一步步走远，只留下身后那座金碧辉煌的侯府，像座即将坍塌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