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笨重迟缓感。

他连侧身开门这个动作都省略了！

雨衣摩擦真皮座椅发出“嘎啦”一声刺耳的短促嘶鸣。

一只裹在湿透黑手套里的手，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黑影！

那只手伸向前排座椅之间的小置物盒——老张用来放点零钱发票的地方。

动作精准得如同演练了一千遍。

那只湿漉漉的黑色手套在置物盒靠近车门一侧的凹槽里拍了一下，立刻收回。

一沓猩红的票子被留在原地，静静地躺在置物盒冰冷的硬塑料凹槽内。

被雨水浸透的车内空气中，那几张红钞在惨白车灯下显得异常刺眼和突兀。

百元大钞？

老张还没来得及看清具体数目，眼角余光里，那团巨大的黑色身影已经推开车门，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泥泞的雨靴“噗嗤”一声踩进门外浑浊的深积水里，溅起大片的泥浆。

积水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

老张眼角的余光只瞥见一角巨大的黑色雨衣下摆，像一片被风吹折的乌云，“呼”地一下就卷出了车门，迅速融入了车门外翻滚的雨帘之中。

车门甚至没有被带上，就那样敞着，狂暴的风雨立刻卷着刺骨寒冷凶狠地倒灌进来，鞭子一样抽在老张的侧脸和脖颈上，激得他一哆嗦。

“哎！

还没找您钱呢！

师傅您……”老张下意识地高喊出声，身体几乎是同时动作，探身、伸手去抓那几张留在置物盒凹槽里的钱——那钱硬得像刚从冰柜里冻过。

他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车门外那一片在车灯光柱边缘疯狂舞动的雨线，寻找那团黑雨的踪迹。

空空如也！

车灯所能照亮的最边缘区域，除了狂风暴雨搅动的灰色水幕，和被光束照亮的泥泞空地，就是前方几米外那些沉默矗立、张着黑色大口的破败墙垛。

视野之内，哪有半点人形？

更别说什么巨大的黑色雨衣！

视线扫过那片不大的、被车灯完全覆盖的泥泞空地——上面只有密密麻麻、被雨水砸出来的坑洼，和刚刚被客人踩踏留下的一滩更浑浊的水痕。

但那鞋印……老张心脏骤停了一拍！

那鞋印只走出了一步！

仅仅一步！

一步之外，是空地边缘那个巨大的、积满了雨水的泥坑。

再往前，就是破败的断墙！

那人……一步之后，难道跳进了那个水坑？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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