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坐。”
林薇扶他在椅子上坐下,转身从抽屉里拿出碘伏和纱布,“我先帮您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蘸了碘伏的棉签擦过伤口时,沈慕言没觉得疼,只盯着她低垂的眼睫。
那睫毛比他记忆中长些,像春末青峰山刚抽芽的柳丝。
“谢谢。”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林薇包扎完伤口,递给他一杯温水:“您找我有什么事?”
沈慕言握着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漫上来,却暖不了冰凉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那些在雪山里排练了无数次的话,此刻全堵在喉咙口——他想说“我是沈慕言”,想说“你教我的蒸馏术救了好多人”,想说“我在你坟前种的蒲公英已经蔓延到山腰了”。
可最后,他只说了句:“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林薇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很远的地方?
是来求医吗?”
她拿起听诊器,“我先给您听听吧。”
冰凉的金属头贴上胸口时,沈慕言猛地一颤。
他想起最后那段日子,他也是这样给林薇听诊,听着她的心跳从有力到微弱,像风中残烛。
“心率有点快。”
林薇收回听诊器,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头晕?”
沈慕言点头。
穿越裂隙时的撕裂感还在骨子里蔓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关节在发僵,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我给您开个检查单,先去做个全面检查。”
林薇撕下化验单递给他,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的手,忽然“咦”了一声,“您的手……”沈慕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布满了老年斑,指关节也肿得变形了——不过几天时间,他竟老得像个七十岁的老翁。
林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您跟我来,我先安排您住院。”
6 终焉沈慕言住进307病房时,窗外的梧桐树刚抽出新芽。
林薇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来查房,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医生,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他的各项检查数据。
“沈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她总是先问这句话,然后伸手探他的额头,试体温的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沈慕言起初还能回答“还好”,后来只能点头或摇头。
他的嗓子像被草药渣堵住了,说话越来越费力。
但他喜欢听林薇说话,听她和年轻医生讨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