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纸皱巴巴的,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直到墨迹都变得模糊,然后把纸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晚自习时,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抛物线,我却总想起溜冰场的旱冰鞋,它们滑出的弧线再美,也有停下来的时候。
那个夏天好像特别长,蝉鸣吵得人睡不着。
每次放学路过汽修厂,都忍不住往里面看,却再也没见过那个穿蓝色工装的身影。
有次表哥来县城看我,说:“阿飞找你好几次了,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没有。”
我低头吃饭,米粒呛进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高三开学那天,我在车站碰到小丽。
她穿着件粉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个崭新的行李箱。
“小红姐。”
她主动打招呼,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
“你去哪?”
我问,声音有点干。
“去深圳打工,阿飞哥送我去车站。”
她往我身后看了看,“他说怕你看见不高兴,躲在那边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见阿飞站在广告牌后面,露出半个肩膀,还是那件蓝色工装,袖口磨得发亮。
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眼里有好多话,像没说出口的潮水,可我转身就上了车。
汽车发动时,我从后视镜里看他,他还站在原地,像被钉在了广告牌下,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后来我去广州读大学,临走前整理东西,在旧书包的夹层里,发现了那片被我撕碎又偷偷拼起来的信纸。
“对不起” 三个字旁边,还有几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水洇过:“我跟她没关系,只是帮她修洗衣机,你信我……” 后面的话看不清了,纸页边缘有深深的指痕,像被人攥了很久。
第五章 广州的安稳与空缺广州的夏天总是湿漉漉的,南风一吹,连空气都带着股黏糊的甜。
我在大学城的图书馆里写论文,空调吹得人胳膊发冷,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消息:“楼下等你,带了热奶茶。”
陈默是我的学长,在学生会认识的。
他说话温吞,做事却很细心,会在我熬夜写论文时带一份热粥,会在下雨天提前把伞送到教学楼。
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像坐在平稳行驶的船里,不会像跟阿飞在一起时,总担心下一秒就会翻船。
我们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