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充话费时,她身份证号后四位是5721,可这串数字里并没有。
后半夜我再没合眼。
车窗外的月光漏进来,像把钝刀,一刀刀割在林薇熟睡的脸上。
她眉头微蹙,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像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我想起上个月她加班晚归,衬衫领口沾着根不属于我的深棕色短发,比我的头发粗硬,我当时打趣说“是不是哪个帅哥的头发掉你身上了”,她笑着打我一下,说“别瞎说,可能是地铁上蹭到的”;想起她手机总是调成静音,洗澡时也要带进浴室,裹着浴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擦干净指纹解锁,有次我开玩笑说“难道有什么秘密怕我看”,她脸色僵了僵,说“怕工作群消息吵到你”;想起她对着镜子试新口红时,眼里有我读不懂的雀跃,那种光芒,上次出现还是我们领结婚证那天,她举着红本本在民政局门口转圈,说“周伟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这些碎片突然拼凑成完整的图案,尖锐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像小时候拼地图,最后一块拼图总是最关键的棱角,咔嗒一声嵌进去,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我记得林薇大学毕业相册里,有张她和男生的合影,在操场看台上,男生穿着白色T恤,她扎着马尾,两人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却笑得格外灿烂。
当时我问她是谁,她说是“普通同学”,现在想来,那男生的侧脸轮廓,竟和刚才在记忆里模糊的身影有些重合。
凌晨四点,列车停靠郑州站。
站台的灯光透过车窗漫进来,把车厢照得忽明忽暗,像部老旧的默片。
林薇被广播吵醒,揉着眼睛说去买瓶水。
这次我悄悄跟在她身后,像个蹩脚的侦探。
经过餐车时,闻到茶叶蛋和卤鸡腿的香味,卖东西的乘务员正打着哈欠算账,铁盒子里的硬币叮当作响。
车厢连接处的风很大,吹得她风衣猎猎作响,米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她没有去餐车,那里亮着暖黄的灯,飘着茶叶蛋的香味,而是径直走向软卧车厢,在12号包厢门口停住。
她抬手敲门的动作很轻,像在敲自家的门,三下,停顿,再两下,是种默契的暗号。
门开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那只手戴着块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