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苦变成一种钝器，反复击打在同一个位置，人是会麻木的。
但麻木之前，是凌迟。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不是为了说服自己，而是为了计算，这场“献祭”的规模到底有多大。
季辰像往常一样回家，带着我最喜欢的蛋糕。
他用手语温柔地告诉我，他又搞定了一个重要的合作，我们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
他的每一个手势，都像慢镜头，在我眼前划过。
我能“看”到他指尖的肌肉在如何发力，他手腕的角度如何精准。
我甚至能分析出，他说谎时，手语的速率会比平时加快0.2秒。
“灵犀”不仅能翻译世界，也能解剖他。
夜里，我打开了我们共享的云端硬盘。
一个被命名为“传承”（Legacy）的文件夹，一直是我心中的圣地。
我以为里面存放的是“无声之境”的舞蹈影像和我们的未来蓝图。
今晚，我点开了它。
里面没有舞蹈。
只有两个子文件夹。
一个叫“融资材料”。
另一个叫“风险规避”。
“融资材料”里，是更加详尽的商业计划书。
创始人季辰，联合创始人梁霏。
我的名字，沈默，出现在“核心团队”介绍里，照片是季辰偷拍的我在工作室里疲惫睡着的侧脸，照片下的注释是：“沈默，我们的灵感缪斯与技术奠基人，一位充满奉献精神的特殊艺术家。”
我像一个被供奉起来的牌位。
我点开了“风险规避”。
里面的文件，让我浑身发冷。
那是一段段音频。
是季辰和梁霏的通话录音。
梁霏：“你确定她不会闹事？
这种有才华的残疾人，媒体最喜欢了。”
季辰（声音带着笑意）：“闹？
她拿什么闹？
她的世界里只有我。
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我让她相信天是黑的，她就会为黑夜写诗。
更何况，她的家人那边，我也搞定了。”
心，猛地一沉。
我点开了一段最新的音频。
是我父亲的声音。
那个严厉、古板，一直觉得我跳舞是不务正业的男人。
父亲：“小季啊，我们家默默，以后就全拜托你了。
她能把这个……什么APP，交给你这样有能力的人运营，我很放心。
总比她自己瞎折腾强。
女孩子家，终究是要有个依靠的。”
季辰：“叔叔您放心。
我会照顾好默默的。
我们马上要和一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