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脸，血色尽褪。
嘴唇哆嗦着，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晚晚！
你…你胡说什么！”
她扑过来，冰凉粗糙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
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那是你的前程！
你的命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吓傻了？”
她的眼神，痛苦，绝望，像溺水的羔羊。
前世，就是这眼神，点燃了我同归于尽的怒火。
这一次。
我反手，用力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
我的手心，却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冰冷。
但异常坚定。
“妈。”
我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
脸上那温顺到诡异的笑容，更深了。
像一张精心绘制的假面。
“苏叔叔是为我们家好。”
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们家…需要钱。”
“弟弟要上学。”
“房子…要修。”
我抬眼，看向苏国富。
目光温顺得像驯服的羊羔。
“晴晴姐…比我更需要这个机会。”
“我们家的情况…苏叔叔能‘照顾’，是福气。”
苏国富脸上的错愕，迅速被一种巨大的、毫不掩饰的满意取代。
他嘴角咧开，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好！
好孩子！”
他重重拍着我的肩膀。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掌控者的施舍。
“懂事！
真懂事！
比你妈明白事理！”
他肥胖的身躯转向门口，脚步都透着轻快。
“就这么定了！
等我消息！”
门关上。
隔绝了他令人作呕的气息。
母亲的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失神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我。
“晚晚…为什么…”我蹲下身。
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她。
冰凉的指尖，拂过她脸上滚烫的泪。
“妈。”
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她能听见。
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
“信我。”
“这次，不一样。”
“他们欠我们的…”我抬起头。
目光穿过破旧的窗棂。
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
7苏国富的动作，快得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仅仅三天后。
他又来了。
这次，不是空手。
一份打印工整的“协议书”。
被他轻飘飘地扔在我家那张摇摇欲坠的饭桌上。
纸页雪白。
刺得人眼睛生疼。
标题是：《自愿放弃高考成绩及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