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准地操作着——录音,保存,上传云端。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淬毒的冷静。
6 产房决裂预产期在一场连绵的冬雨里悄然来临。
宫缩从微弱的试探,迅速演变成撕心裂肺的浪潮。
我被紧急推进产房,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无影灯的光芒惨白得刺眼。
每一次宫缩都像有巨大的车轮在体内反复碾压,骨头被拆开又重组,痛楚尖锐而原始,淹没了所有意识。
汗水浸透了头发和病号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就在我拼尽全力对抗着下一波剧痛的间隙,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阵与这肃杀环境格格不入的、甜腻浓郁的香水味先涌了进来。
我艰难地侧过头,汗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沈薇。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当的羊绒大衣,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虚伪至极的关切笑容。
她缓缓走近产床,将玫瑰随意放在旁边的仪器台上,那鲜艳的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苏姐姐,”她的声音又柔又媚,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真是辛苦你了。
哲哥他……哎呀,画廊那边临时来了几个重要的欧洲藏家,实在走不开,急得不行呢,特意让我赶紧过来看看你。”
她微微俯身,凑近我汗湿的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拂过搭在椅背上的一条深蓝色羊绒围巾——正是去年我送林哲的生日礼物,此刻却沾上了她刺鼻的香水味。
“喏,哲哥怕你冷,特意让我把他最心爱的围巾给你送来呢。
姐姐可要坚强点哦。”
那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针。
“啊——!”
一股强烈的宫缩恰在此时凶猛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剧痛如同海啸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感官,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汗水、泪水模糊一片。
就在这痛不欲生的顶点,产房的门再次被“砰”地一声大力撞开!
王凤芝像一阵裹着寒风的乌云卷了进来。
她看都没看痛得蜷缩扭曲的我,更没理会旁边那个笑靥如花的沈薇,一双三角眼如同探照灯,直勾勾地、贪婪地射向助产士手中那个刚刚清理完毕、正发出第一声微弱啼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