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冒着热气的油渍，最后落在他母亲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控诉的脸上。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疑虑，但很快就被更深重的烦躁和一种“又来了”的厌倦所取代。

他几步走到床边，没有查看我的烫伤，也没有询问我一句，只是用一种压抑着怒火的、冰冷的声音质问道：“苏晚！

你就不能安生点？！

妈这么大年纪给你炖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闹成这样？

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腹部的剧痛还在肆虐，但更痛的，是心口那片被彻底冻结的地方。

我看着林哲那张写满不耐和指责的脸，看着王凤芝那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得意，身体里的恨意瞬间凝成了万年不化的寒冰，坚硬、锋利、足以刺穿一切虚妄。

我猛地抬眼，直直地看向林哲，那眼神里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祈求，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冰冷的死寂。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却清晰地问道：“林哲，如果……如果这次生的，又是个女儿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凤芝的哭嚎和咒骂戛然而止。

林哲脸上的不耐瞬间僵住，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愕，随即被一种更加深沉的阴鸷和……心虚所取代。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王凤芝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抢在护士进门之前，带着哭腔喊道：“护士！

护士快来看看！

她不小心把汤打翻了，烫着了！

可千万别伤着我孙子啊！”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眉头紧锁，立刻上前查看我的情况。

林哲沉默地退开了一步，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

王凤芝则紧紧抓着护士的胳膊，絮絮叨叨地强调着“孙子”两个字。

腹部的灼痛依旧清晰，小腹深处的坠胀感也并未消失。

但我躺在那里，任由护士检查处理烫伤，感受着冰凉的药膏涂上火辣辣的皮肤，心却像沉入了最深最冷的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很好。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清楚了。

我闭上眼，不再看那两张虚伪的脸。

手，在护士看不到的被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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