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里飘着油星子,冻得我手指通红发僵。
赵铁山——赵老板的大名,总爱在院子里转悠,叼着雪茄,眯着眼看我干活。
他的眼神跟鹰似的,时不时问我几句:“以前在学校学啥的?”
“家里还有啥人?”
“真会算账?”
我都低着头,挑最普通的话说:“学会计的,家里就爸妈种地,算账学过点皮毛。”
声音怯生生的,装得跟真吓坏了似的。
有次他拿过个油腻的本子,上面歪歪扭扭记着些数字:“把这账理理,算清楚。”
我接过本子和一截快没头的铅笔,在那张破桌上一笔一划地算。
他就站在旁边盯着,呼吸里的雪茄味儿呛得我嗓子疼。
我算得又慢又仔细,故意算错两处,又赶紧改正,一脸紧张。
赵铁山没说话,等我算完,他拿起本子看了看,哼了一声:“还行,不算太笨。”
从那以后,他就让我管着记矿上的进出煤车数、工人工钱啥的。
我把账本记得清清楚楚,心里却在打着别的主意。
借着去柴房抱柴火,我偷偷观察院子的布局。
院墙虽然歪歪扭扭,但挺高,上面还插着碎玻璃。
大门有两个人守着,手里好像还拿着家伙。
赵铁山的越野车停在角落,车牌号我偷偷记在了心里。
白天干活时,我故意跟看守我的那个叫虎子的手下搭话。
虎子脑子不太灵光,几句话就被我套出不少话。
他说赵老板的矿在山深处,里面干活的大多是“买”来的人,跑了就打断腿。
还说张金贵这次要送的“硬货”,都是从外地拐来的流浪汉和打工的。
晚上躺在冰冷的干草堆上,我就着月光在账本背面画院子的草图,标注守卫换班的时间。
心里一遍遍盘算着,三天后的交易,是最好的机会。
警察能不能收到我的求救信息?
能不能找到这儿?
我只能赌,赌那5%的电量没白耗,赌直播间里有人看到了我的求救。
第三天下午,赵铁山让我把这几天的账算给他看。
我把账本递过去,他翻着翻着,突然停住了:“那天你记的煤车数,怎么少了一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赶紧低下头:“可能…可能我数错了…赵老板,我再去核对核对?”
赵铁山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得我后背直冒汗。
过了好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