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带着哭腔的、崩溃的低吼：“好！

我不说！

我他妈就是个窝囊废！

我认命了！

我走！

我离开这里总行了吧？

我带着妞妞走！

离你们这些破事远远的！”

“不行！”

苏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凄厉的绝望，“你不能带妞妞走！

她……她什么她？！”

陈铎粗暴地打断她，声音里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妞妞是我闺女！

户口本上写得清清楚楚！

苏念，你别忘了！

当年要不是我……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像是拳头砸在树干上。

“闭嘴！

陈铎！

我让你闭嘴！”

苏念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哭腔，“滚！

你给我滚！

再也别回来！”

树丛后传来陈铎粗重的喘息，然后是踉跄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车流声里。

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路口。

我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

陈铎那未竟的话语，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

“妞妞是我闺女！

户口本上写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我……”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却足以颠覆一切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妞妞……是陈铎的女儿？

户口本上？

那苏念……我猛地转身，几乎是跑向自己的车。

拉开车门，发动引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子像离弦的箭，朝着陈铎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四合。

小区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腐气。

我凭着记忆找到陈铎租住的单元楼下。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声控灯时明时灭。

我一步步走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心，从未跳得如此之快，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预感。

终于站在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防盗门前。

门没有关严，虚掩着一条缝。

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和一股浓烈刺鼻的……中药味？

我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冷的铁门，轻轻一推。

“吱呀——”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着几件小孩的玩具、揉皱的纸团，还有几个被踩扁的啤酒罐。

陈旧的沙发上，陈铎正低着头，双手插在乱糟糟的头发里，肩膀垮塌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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