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影子单薄得像一张纸片。
报复的快感如同退潮般消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滩涂和令人窒息的空茫。
陈铎丢了工作,顺达物流陷入麻烦,苏念的花店濒临倒闭……每一步都按计划进行,精准而冷酷。
可看着她此刻的沉寂,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头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不断下坠的疲惫。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正朝着失控的深渊滑落。
这天傍晚,我独自驱车,漫无目的地驶向城市边缘。
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有些突兀。
不知不觉,竟开到了枫林路与明华大道的交叉口。
五年了。
路口拓宽了,新划了清晰醒目的斑马线,加装了更明亮的信号灯,甚至多了一个小小的环岛。
曾经的事故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只有路边那棵高大的老槐树,虬枝盘结,依旧沉默地矗立着,像一个沧桑的见证者。
我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推开车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灌入。
我走到那棵老槐树下,粗糙的树皮触手冰凉。
就是这里。
五年前的下午,周予安的鲜血曾染红过这片冰冷的水泥地。
那个小小的、褪色的平安符,曾带着他的体温,跌落在这里的尘埃中。
我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冰凉坚硬的地面。
夕阳的余晖穿过枝叶缝隙,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争执声从不远处的树丛后传来。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那姓林的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公司查车,查账!
顺达完了!
我的饭碗也砸了!”
是陈铎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走投无路的绝望。
“阿铎……”苏念的声音响起,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再忍忍……总会过去的……钱……钱我再想办法……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
陈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讥讽,“再去借高利贷?
再去卖血?
苏念!
你看看你自己!
你这副鬼样子还能值几个钱?!
当初要不是为了……”他的话猛地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
“为了什么?”
苏念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像绷紧的琴弦猛地断裂,“陈铎!
你再说一遍试试!”
短暂的死寂。
接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