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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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塔的光依旧璀璨,却冷冷地照着这满地狼藉的、彻底崩塌的婚礼闹剧。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彻底遗弃的泥塑木雕,赵锐那绝望痛苦的眼神,林薇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地上昏迷不醒的林母…所有声音和画面疯狂地旋转、撞击,最终只在我脑子里留下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空洞。
2 废墟里的捆绑医院走廊那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子里,带着一股冰冷的、死亡般的寂静。
惨白的顶灯管嗡嗡低鸣,光线毫无生气地泼洒下来,照得每个人脸上的疲惫和绝望都无所遁形。
林薇母亲的情况暂时稳住了。
急性心梗,医生说送来得还算及时,但人还没醒,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靠那些冰冷的机器维持着生命体征。
林薇像个被抽掉了魂的纸人,缩在监护室门外的塑料椅子上。
她身上那件天价的婚纱早已在混乱中被揉搓得不成样子,沾着不知是眼泪还是灰尘的污渍,下摆被胡乱撕掉了一大块,方便行动。
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空洞地望着对面墙上“肃静”的牌子,脸上泪痕交错,新的泪水还在无声地、不断地往下淌。
她父亲,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夜之间背脊佝偻得更厉害了。
他靠着墙站着,布满老茧的手不停地搓着脸,偶尔抬眼看看监护室紧闭的门,又看看蜷缩在椅子上的女儿,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和一种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痛。
我爸妈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同样一夜未眠。
我妈眼睛肿得厉害,时不时拿手帕按着眼角。
我爸则铁青着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尽管墙上贴着大大的禁烟标志,护士过来提醒了几次,他也只是粗暴地把烟头摁灭在脚下,很快又烦躁地点燃下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不时狠狠剜我一下。
那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被欺骗的愤怒、颜面扫地的耻辱,还有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压抑的空气凝固了不知多久。
终于,我爸把手里刚点燃、只抽了一口的烟狠狠摔在地上,用皮鞋底碾得粉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猛地站起来,几步跨到我和林薇中间,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都给我听好了!”
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