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头那些贵人娘娘的眼?
成了人家棋盘上被随手拨拉、弃如敝履的棋子?
陛下……”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嘲讽,“他眼里哪还容得下咱们这些昨日黄花?
风一吹就散了的柳絮儿?
他来,左不过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瞧瞧咱们这群‘枯枝败叶’咽气儿了没有,省得污了这宫里的地界儿罢了!”
这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人心窝里。
脚步声在门外踢踢踏踏地徘徊,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儿上,让人心头发紧,胃也跟着一抽。
“可……可我真的……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小梅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带着生理性的痛苦,“昨儿……昨儿分的那半块……硬得能硌掉后槽牙……还带着霉味儿的饼子……早就……”后面的话被更汹涌的呜咽和胃部因极度饥饿发出的咕噜声吞没了,听着就让人鼻子发酸,仿佛那饥饿感也传染到了自己身上。
“省省你那点子力气吧,”翠云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飘飘的,却像带着千斤的重量,像秋末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没溅起半点尘埃,也没带来半点生气,“哭?
顶个屁用!
能哭出一碗热腾腾、飘着葱花猪油的阳春面吗?
能哭得陛下那铁石铸就的心肠回心转意吗?
留着点眼泪水儿吧,傻丫头,省省力气,待会儿……怕是连哭的劲儿都没了,留着点力气,多喘几口气吧。”
她的声音里,是认命后的死寂。
她们的对话,一句句,像冰冷的、生了锈的绣花针,精准地、反复地扎在我那早已空落落、绞扭着剧痛的胃袋上。
饥饿带来的恐慌感,像湿冷的藤蔓,疯狂地缠绕上来,勒紧心脏,比冷宫本身那渗入骨髓、无处不在的寒气,更让人心头发毛,坐立不安,浑身发冷。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身上这件洗得发白、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还带着几块可疑深褐色污渍的旧宫装上。
原主那些模糊的、碎片似的记忆,如同沉在水底的淤泥,挣扎着、翻滚着浮出水面——好像……就是因为呈给那位以暴戾闻名的陛下的奏章,写得太过潦草马虎,字迹歪扭得如同狗爬,内容更是敷衍了事,“污了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