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的穷光蛋,哪敢插嘴。
“你愿跟着我干?”
苏婉的声音在山风里发飘。
林野猛地抬头,刀光在他眼里晃了一下:“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赴汤蹈火……不用赴汤蹈火。”
苏婉打断他,指着溪滩,“你熟山路,帮我管矿工。
工钱一月五百文,管饭。”
她掏出粗布包,里面是二十个铜板,“预付的定金。”
林野看着铜板,突然把脸埋进膝盖。
苏婉转身时,看见他肩头在抖,像被山风刮得发颤。
她知道,这是被苦难压弯的脊梁,终于有了点盼头的模样。
第一个矿洞开凿那天,苏婉在洞口立了木牌,写上“苏家矿”。
矿工都是逃难的流民,见有饭吃,干得卖命。
林野光着膀子抡锤,古铜色脊梁上的汗珠砸在黑石上,溅起细小的烟尘。
黄昏送晚饭时,苏婉见林野把自己的窝头分给瘦小子,那孩子娘病了,他一口没吃全给了人家。
“他娘病了。”
林野挠着头解释,耳尖红得要滴血。
苏婉递过两个菜窝窝,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背,两人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溪滩上紧紧挨着,像一座沉默的山。
第六章 金块灼手第一炉乌金炼出来那天,山坳飘着硫磺味。
苏婉捧着沉甸甸的金块,在月光下反复摩挲,金块的凉滑里透着奇异的暖。
矿师说这成色值五十两,够寻常人家吃十年,她却用布层层裹了,藏进床底木箱。
“该给沈安请先生了。”
她对春桃说,眼睛望着云和县方向。
春桃从城里回来,压低声音:“听说……沈公子在城隍庙讨饭,被狗咬了腿,瘸着走路呢。”
苏婉的手顿了顿,金块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她连夜写信,托卖炭老乡捎带,信里只说“沈安想爹了”。
其实她想问,他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起过她和孩子。
等了半月没回音,却等来晴天霹雳——沈承把沈府最后一点地皮也赌输了,如今在街头跟野狗抢食,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苏婉坐在矿洞外的石头上,看夕阳把云彩染成血色,突然对林野说:“我们盖座宅子吧。”
林野正给矿工分药,闻言手一抖,药粉撒了满地:“盖……盖宅子?”
苏婉点头,指尖划过掌心的痣:“就叫‘二兴居’,取东山再起的意思。”
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