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深深掐进肉里,“他戴着假牙!
你们每次喂药,有没有亲眼看着他咽下去?
有没有检查过他的口腔?
有没有?!”
小王被我眼里的血丝和暴戾吓住了,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声音细如蚊蚋:“我…我们…那么多老人…哪能每个都……废物!”
积压的愤怒、悔恨和失去至亲的剧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一把揪住了小王的衣领,把他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冲着他嘶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惨白的脸上:“我付那么多钱!
是让你们看着他死吗?!
是让你们给他喂毒药吗?!
你们这些刽子手!”
经理慌忙冲上来拉架,场面一片混乱。
我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小王惊恐扭曲的脸,看着经理虚伪焦急的表情,看着自己手里那一大把冰冷的、足以致命的白色药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父亲那绝望扒着铁门的样子,墙壁上那悲切的呜咽,此刻都变成了无声的控诉,狠狠抽打在我的脸上和心上。
原来他最后的日子,不仅被孤独囚禁,还活在这样可怕的欺骗和疏漏里!
这些药片,无声地揭示着养老院光鲜表皮下的腐烂和冷漠,也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这个“孝子”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4 遗物里的刀冰冷的愤怒和蚀骨的悔恨在我血管里奔涌冲撞,几乎要冲破皮囊。
养老院经理那张虚伪的脸和小王惊惶失措的表情在眼前扭曲晃动,像一场荒诞又残忍的默剧。
我猛地推开拉扯的人,攥紧那袋沉重的安眠药,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味和谎言的房间。
回到自己空旷冰冷的家,那股贴着墙壁钻入骨髓的呜咽声似乎又回来了,丝丝缕缕,缠绕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甩掉鞋子,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息,试图驱散肺腑间那股令人窒息的、混杂着药味和死亡的气息。
颤抖着手,再次打开那个从父亲房间带回的旧木箱。
衣物下面,触手不再是粗糙的布料,而是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硬物。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的旧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