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血“噌”地一下冲上我头顶！

那是我今天的本钱！

“怎么回事？！”

我冲进去，声音气得发抖。

油头小丑斜眼瞥了我一下，鲜红的嘴角夸张地上扬，带着轻蔑：“哟，送饭的来了？

正好！”

他尖着嗓子，用唱戏般的腔调指着祝悲：“祝大团长！

你跟这活人勾勾搭搭，坏了多少年的规矩？

大家被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靠着这鬼屋一点‘念力’苟延残喘！

你倒好！”

他猛地指向地上打翻的饭菜。

“让活人的烟火气，带着生机的吃食，天天在这里晃荡！

你想干什么？

啊？”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

“你是嫌大家‘消散’得不够快吗？！

这点飘进来的活气，这点带生机的食物，对我们就是毒药！

慢性毒药！

它在消磨我们残留的‘存在’！

你想害死所有人？！”

他身后几个演员跟着鼓噪起来，眼神凶狠。

“铁钩手”黑影发出低低的“嗬嗬”声。

“护士”气得浑身发抖，缠着绷带的脸对着小丑：“你放屁！

悲哥是为了大家！

不吃点热乎的，光靠那点稀薄的‘念力’，我们撑不了多久也会散！”

“吊死鬼”也拖着舌头帮腔：“就……就是！

活气是毒药？

那……那你别吃啊！

昨天抢我饭盒的是谁？！”

“我那是阻止你们慢性自杀！”

油头小丑跳着脚，油彩扭曲，“这活人在这里卖饭，本身就是个祸害！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说不定就是外面那些‘清理者’派来的探子！”

清理者？

我一愣。

什么玩意儿？

祝悲一直没说话。

黑洞洞的眼窝平静地看着油头小丑的表演。

直到此刻。

他才抬起那只白得像纸的手。

轻轻往下一压。

争吵声诡异地停了。

连油头小丑都下意识闭了嘴。

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说完了？”

祝悲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他黑洞洞的眼窝转向油头小丑，明明没有眼睛，油头小丑却像被针扎了一样，后退半步。

“你说烟火气是毒药。”

祝悲向前走了一步。

油头小丑又退一步。

“你说带生机的食物在消磨‘存在’。”

祝悲再进一步。

油头小丑脸上油彩下的肌肉在抽搐。

“那你告诉我，”祝悲停下，距离油头小丑只有一步之遥。

他的声音像冰水，滴进死寂的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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