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所遁形。

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陌生的悸动，顺着她的脊椎悄然爬升。

泪水不知何时止住了，她下意识地挺直了那被屈辱压弯的脊背，迎向那道目光。

长青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息。

然后，他移开了目光。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只是掠过一片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捏着那张休书，指尖微微用力，那薄薄的纸笺在他指间如同最温顺的蝴蝶，被折叠成一个更小的方块。

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

转身。

黑色的衣摆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如同夜幕骤然降临，带着一种割裂空间的决绝。

他迈开脚步。

“嗒。”

靴底轻轻踏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被恐惧冻结的心脏上。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让大厅里凝固的空气产生微不可察的涟漪，也让压在众人心头的无形巨石，沉重一分。

他就这样，捏着那张象征沈家意志也点燃了龙王怒火的休书，一步一步，朝着大厅敞开的、雕花繁复的朱漆大门走去。

背影挺拔，孤绝。

所过之处，空气自动分开一条无形的通路。

挡在他前方路径上的宾客，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都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拨开，连滚带爬地、狼狈万分地向着两旁避让，唯恐迟了一瞬，就会被那无形的威压碾成齑粉。

没有人敢阻拦。

没有人敢出声。

甚至连呼吸都死死憋住，生怕那细微的气流会惊扰到这尊行走的煞神。

整个唐家大厅，只剩下他清晰而单调的脚步声。

嗒…嗒…嗒…如同死亡的鼓点，敲打在沈玉麟惨白的脸上，敲打在唐震山紧握扶手的指节上，也敲打在每一个宾客狂跳不止的心脏上。

唐清雪怔怔地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如此决绝，仿佛要将身后的一切屈辱、喧嚣、甚至整个世界都彻底割裂。

方才那短暂的对视，他眼中那冰冷的穿透感，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一个荒谬却又带着一丝微弱火苗的念头，在她被绝望冰封的心湖里悄然滋生。

他……他看穿了我的面纱？

他……知道了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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