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
毛角鸭彻底傻了。
它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礁石内的金毛猴,又看看礁石上高深莫测的剑树,再看看自己脚下这片绝望的沙滩。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戏耍的愤怒瞬间冲垮了它的理智。
“握……握土?!”
它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嘎——!
死老头!
你耍我们!
入场券就是一把沙子?!
你早说啊!
害得鸭爷我挖洞、做风筝、骂得嗓子都哑了!
你抠脚丫子抠傻了吗?
我跟你拼了!”
它像一枚愤怒的灰色炮弹,拍打着翅膀,就要冲过去用喙啄那老头。
“嘎!”
金毛猴焦急的叫声从岛内传来。
它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茫然中回过神来,看到毛角鸭要扑向剑树,吓得魂飞魄散。
它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界限,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头撞在毛角鸭身上,两只爪子死死抱住它粗壮的脖子。
“放开!
猴儿你放开我!
我要啄死这个装神弄鬼的老混蛋!”
毛角鸭挣扎着,翅膀乱扇。
金毛猴却抱得更紧了,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急切声音,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恳求。
它用尽力气,拖着暴怒挣扎的毛角鸭,一步一步,艰难地、笨拙地,再次穿过那道无形的界限,彻底进入了完美岛内。
当它们完全踏入岛内的那一刻,身后礁石群那无形的锋锐之气似乎柔和了一瞬。
剑树老头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自己沾满泥垢的脚趾,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又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
三金毛猴松开毛角鸭,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毛角鸭也泄了气,一屁股坐下,羽毛凌乱,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小声嘟囔:“……死老头……抠脚大仙……诅咒你脚气烂到骨头里……”但它看着周围安宁祥和的街道,看着身边安然无恙的金毛猴,再看看地上那个昏迷的人,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终于压倒了愤怒。
它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软下来。
安主任的办公室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
银丝眼镜后面,安主任的目光锐利得像把尺子,精确地在金毛猴、毛角鸭和地上那个依旧昏迷、被临时安置在担架上的蓝黑风衣身影之间丈量。
“姓名?”
安主任的声音平直,毫无起伏。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