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陆今安走了进来。
他们没靠近，站在离病床几步远的地方。
气氛有些沉默。
贺凛的目光落在眠眠苍白的小脸上，眼神很深。
“他……”贺凛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一直这样？”
我抹了把眼泪，没看他：“换季，或者受到惊吓……就容易发作。”
江烬靠在墙边，看着眠眠，难得地没有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陆今安走近几步，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温声说：“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
等眠眠稳定些，转去市里最好的儿童医院，我联系了呼吸科专家。”
“不需要。”
我下意识地拒绝。
“沈厌舟！”
贺凛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他顾忌地看了一眼沉睡的眠眠，压低了音量，“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固执？
这关系到孩子的健康！”
“是我的固执，还是你们的自以为是？”
我抬起头，红着眼睛瞪他，“如果不是你们突然出现，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地追着吓唬他，他怎么会发作！”
贺凛被我噎住，下颌线绷紧。
“这次是个意外。”
陆今安试图缓和，“厌舟，我们承认，之前的方式……可能过于急切，吓到你和孩子了。
我们道歉。”
江烬也站直了身体，难得正经：“对不住，厌舟。
没想吓着孩子。”
我看着他们三个。
贺凛依旧冷着脸，但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江烬收起了玩世不恭。
陆今安带着真诚的歉意。
可这有什么用？
“道歉有用吗？”
我声音沙哑，“你们一句道歉，我儿子就要在鬼门关走一趟？
你们知不知道我带着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生怕他磕着碰着，怕他感冒发烧，怕他哮喘发作！
我每天提心吊胆！
现在你们出现了，只会让他更危险！”
我的话像鞭子，抽在空气里。
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过了很久。
贺凛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看着窗外的夜色。
“你想怎么样？”
他问。
“离我们远点。”
我斩钉截铁，“永远消失。”
“不可能。”
贺凛转过身，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复杂，“他是我的儿子。”
“也是我的。”
江烬接口。
陆今安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又是这种令人窒息的局面。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累，很无力。
像面对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