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影。
道路开始变得狭窄、颠簸,车灯像两柄孤独的剑,劈开浓稠的夜色。
杂志被我死死攥在手里,那枚黑色的卒子紧紧贴着掌心,冰冷的木质外壳下,似乎还残留着父亲指尖的温度。
割指者……老磨坊……每一个词都在脑海中反复灼烧。
颠簸了不知多久,久到身体几乎麻木,久到窗外的黑暗浓得化不开。
出租车终于在一个荒凉的山坳口停下。
司机指着前方一条隐没在黑暗和乱石杂草中的、几乎不能称之为路的小径尽头,一点微弱的、昏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
“喏,那就是老磨坊了。
车进不去,只能到这儿了。”
司机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
付了钱,我推开车门。
山间的夜风带着刺骨的湿冷和草木腐朽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
我裹紧外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那条湿滑泥泞的小路。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在枯枝间呜咽,偶尔夹杂几声不知名夜鸟的怪叫,更添几分荒凉诡异。
那点昏黄的灯火,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如此遥远,像悬在绝望深渊尽头的一粒萤火。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依着废弃老磨坊搭建的二层木楼,破败不堪,木头发黑腐朽,在风中发出吱呀呻吟。
唯一的光源来自底层一扇蒙着厚厚油污的小窗。
我推开通往内厅的、沉重而布满裂纹的木门。
一股浓烈的霉味、劣质烟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灯光昏暗得勉强能视物。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趴在油腻的吧台后打盹,被开门声惊醒,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我这个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找谁?”
声音沙哑干涩。
“老板,请问……”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割指者’的客人?”
老头布满皱纹的脸瞬间绷紧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深的戒备,甚至是一丝……恐惧?
他死死盯着我,干瘪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枯枝般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指向通往二楼的、那架摇摇欲坠的木楼梯。
“最……最里面那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莫名的忌讳,“天黑后……别去打扰他……”说完,他立刻低下头,重新趴回吧台,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心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