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林医生，八年的事我有证据。
’没有署名，但我瞬间就认出了那个号码——麻醉师老刘的。
八年前，我们是彼此间最信任的伙伴。
可是当年他作了伪证。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短信截图，连同号码一起发给了顾衍。
顾衍拿出手机垂眸扫过后又收了起来，只是对我这边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
半小时后，一间临时征用的会议室里，老刘被请了进去。
我坐在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屏幕里老刘那张老了不知多少的脸。
“刘医生，别紧张，聊聊当年的手术。”
顾衍的语气平淡。
老刘的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弓着背。
最终，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颤抖着从衣服内袋掏出一个发黄的旧信封。
“这是我备份的，那场手术的原始麻醉记录。”
他将信封放在面前的桌上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
“手术中病人的情况急转直下，不是林医生的操作有问题而是术前给药的剂量就错了！”
“当时我就发现了，可是姜亦和苏蔓找到了我，用我老婆的工作和孩子的升学威胁我，逼我改了记录！”
老刘的声音带着哭腔。
监控屏幕前，我搁在膝盖上的手，一根根收拢，攥成了拳。
这迟到了八年的真相，终于开始浮出水面。
临时询问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姜亦正襟危坐，试图表现的从容一点，可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
“姜主任，辛苦你再详细描述一遍当年的手术过程。”
顾衍把玩着手上的笔慢条斯理地开口。
“好的。”
姜亦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重复了无数次的谎言。
“那是一台非常复杂的心脏搭桥手术，病人情况特殊。
那时候的林医生还很年轻，手术过程中压力过大导致操作出现失误。
刀锋偏斜刺破了主动脉导致病人情况急转直下。”
他说的极为流畅，就像在背一篇烂熟于心的课文。
“哦！
是吗？”
顾衍忽然笑了笑，将那支笔“啪”地一声按在桌上，打断了他的背诵。
随即，他将一份文件打开推到姜亦面前。
那是一份影印件，纸张泛黄上面的手写字迹有些模糊，但“麻醉记录”四个大字却清晰无比。
姜亦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可能！
当年的记录明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