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淬着黑水银,正是封印怨魂的利器。
但王瘸子已抢先一步,将她的血泼洒在纸新娘群中,那些纸人竟开始蜕去纸壳,生出真实皮肉与血管。
“百嫁衣成,诅咒解,苏家灭!”
王瘸子大笑,苏络却瞥见他脖颈浮现与祖父相同的黑痂,皮下蠕动着水银纹路——原来他早已被怨魂侵蚀,成为下一个“容器”。
她掷出桃木钉,钉尖刺入王瘸子心脏。
黑水银爆溅的瞬间,王瘸子却化作万千纸扎碎片,每一片都带着血咒,飞向苏络。
红斑此刻已蔓延至她全身,皮下银丝纹路交织成巨大的纸人轮廓,她踉跄着撕开祖父的日记,最后一页血字浮现:“以己饲魂,锁咒百年。”
潭水中央,阿青的真魂从血浪中升起,嫁衣彻底蜕为血肉,脖颈黑痂与水银沸腾。
苏络将铜钥匙刺入自己掌心,红斑与符咒金光交融,她化作一道血符,飞向怨魂的巨口。
“锁魂!”
她嘶吼着,血符与怨魂相撞的刹那,整片阴潭凝固成血琥珀。
纸扎新娘群纷纷碎裂,化为黑灰。
苏络瘫倒在地,皮肤下的银丝纹路逐渐隐退,而潭水中却传来婴啼般的哭声——阿青的魂魄被锁,但诅咒并未消散,只是沉睡……-----5 七月半,血潮再涌(诅咒苏醒)苏络在祖宅昏睡了三日,梦里总听见纸扎人偶的细语,如针尖刺入耳膜。
醒来时,脖颈处的红斑虽已隐退,皮下却浮出水银般的银纹,蜿蜒如未完成的纸扎骨架。
窗外阴潭在七月半的晦月下泛着青雾,村中狗吠声忽远忽近,透着股子不祥的静。
村长林伯的敲门声打破了死寂。
“络丫头,村东头的李寡妇昨夜吊死在槐树上了。”
他声音带着颤,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奋。
苏络随他赶到现场,李寡妇的尸体悬在树杈上,脖颈黑痂如祖父的伤口,裙摆浸满水银,竟与纸扎新娘的嫁衣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替身痂’。”
苏络想起祖父日记里被诅咒吞噬者的特征。
林伯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她耳畔:“苏家欠的债,可不只阿青一个。
当年阴潭沉了多少冤魂,你爷爷用纸扎封了多少口……”他袖口滑出一截纸扎手臂,关节涂着黑水银,正是祖父工具箱里的残件。
村中骚动渐起。
田埂上发现浸血的纸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