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悄无声息地融入沉沉的夜色。
车内死寂,只有裴子烨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他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在后座上,冷汗浸透了昂贵的丝绸睡衣。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城市边缘一处几乎被遗忘的老城区。
一座古旧肃穆、散发着腐朽木头气息的祠堂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裴家早已废弃不用的旧祠堂,阴森、破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象征性地打扫一下。
<祠堂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陈年香火混杂的怪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几盏惨白的应急灯亮着,光线昏暗,勉强照亮布满蛛网的高大神龛和牌位。
牌位层层叠叠,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下方。
祠堂中央的空地上,放着一张斑驳的太师椅。
顾烬枭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与这破败腐朽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姿态闲适,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袅袅青烟在惨白的光线下升腾。
在他脚边,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桶和一个盖着盖子的黑色塑料桶。
两个穿着同样深色西装、戴着口罩和手套的男人如同雕塑般侍立在他身后。
裴子烨被粗暴地拖了进来,扔在冰冷肮脏的青砖地面上。
他抬起头,对上顾烬枭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幽深冰冷的眼睛,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顾…顾总…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是苏晚璃!
是她勾引我的!”
裴子烨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想爬过去求饶,“您饶了我!
饶了我这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
裴家…裴家都完了,求您高抬贵手…”顾烬枭缓缓吸了一口雪茄,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他微微俯下身,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裴子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哭嚎,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裴少,别紧张。
请你看场戏。”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裴子烨精心打理、染成时髦浅金色的头发上,“戏名就叫…‘从头开始’。”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就上前一步,手里赫然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剃刀!
另一个男人则猛地按住了裴子烨的肩膀。
“不!
不要!
顾烬枭!
你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