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学,闹哄哄一片。
她拧着衣角的水,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了器材室最里面、堆放体操垫的角落。
那里光线更暗,只有一扇高窗透进些微天光。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单膝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是江屿。
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身前的地面。
他脱下了自己的秋季校服外套,垫在地上。
外套上,蜷缩着一只湿透的、不断发出痛苦微弱呜咽的小动物——正是那只尾尖带白的三花猫!
小猫的一条后腿姿势怪异,显然受了伤。
江屿的动作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
他正用一条从自己T恤下摆撕下的干净布条,小心地缠绕固定着小猫那条受伤的后腿。
他的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额前垂落的湿发遮住了部分眉眼,却遮不住那份全神贯注的认真。
雨水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滑落,滴在垫着猫的外套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器材室里人声嘈杂,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震耳欲聋。
但在陈言眼中,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喧嚣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个角落,那个单膝跪地的身影,和他手下那个颤抖的小小生命。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忘记了湿透的难受,甚至忘记了长久以来的“躲避”策略。
她拨开挡在身前的人,几乎是屏着呼吸,一步步走了过去,在江屿身边蹲了下来。
动作很轻,没有打扰他。
江屿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缠绕布条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并未抬头。
直到他打好最后一个结,确认布条松紧适中,不会压迫伤口也不会轻易脱落,才缓缓直起身。
他抬起头,目光与近在咫尺的陈言撞了个正着。
咫尺之距,陈言能清晰地看到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根根分明,沾着细小的水珠,沉甸甸地垂覆着,像栖息着露水的蝶翼。
那双总是显得过于清冷的眼睛,此刻因为专注和方才的费力而蒙上了一层极淡的水汽,眼底深处映着器材室昏黄的光和她清晰的倒影。
他额角还有未干的水迹,沿着鬓角滑落。
空气仿佛凝固了。
器材室的喧嚣、雨声、甚至那只小猫细微的呜咽,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陈言能听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