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容置疑地响起,带着要把一切生机都彻底钉死的狠绝,清晰地穿透厚重的木板,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和心脏。
每一下敲击,都像砸在我的骨头上。
“钉紧点!
别留缝!”
“山神老爷保佑,收了这邪祟!”
“活埋了她!
就在祠堂后面!”
村民的叫喊隔着棺木,模糊却又清晰地透进来,带着一种愚昧的狂热和残忍的安心。
梆!
梆!
梆!
钉子一寸寸深入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口巨大的棺材,正迅速变成一座坚固的活人坟墓。
黑暗,冰冷,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我彻底淹没、吞噬。
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棺木腐朽的灰尘,沉重而艰难。
我躺在冰冷的棺底,手指却异常稳定地摸索到了袖中那根簪子。
冰冷的簪身,此刻却像一块沉寂的烙铁。
指尖触碰到簪尾那一点微凸的刻痕,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粗糙而熟悉的纹路。
没有暖流,没有力量。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然而,就在榔头敲下最沉重的一颗钉,外面村民的喧嚣达到一个病态的顶点时,一个无声的弧度,极其缓慢地,在我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脸上,一点点、清晰地勾勒出来。
嘴唇无声地开合,冰冷的气息拂过干裂的唇瓣。
“现在……”黑暗的棺材里,死寂一片。
“……轮到你们了。”
最后一点模糊的光,来自尚未钉严的缝隙,也彻底消失了。
绝对的黑暗降临。
像浓稠的墨汁,灌满了棺材的每一个角落,沉重得让人窒息。
那榔头钉死棺材盖的“梆梆”声,仿佛还带着余震,一下下敲在耳膜深处,震得胸腔都在发麻。
村民的喧嚣隔着厚重的棺木,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嗡嗡声,如同地狱深处无数怨鬼的低语。
他们正抬着这口沉重的活棺材,走向祠堂后面那片属于死人的山坡。
每一次颠簸,都让我的身体在狭窄的空间里碰撞,骨头硌在冰冷的棺壁上,生疼。
泥土的腥气和棺木腐朽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浓烈得令人作呕。
手指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着,再次紧紧攥住了袖中那根冰冷的木簪。
簪尾那一点凸起的刻痕,硌着指腹,带来一丝微弱的、近乎虚幻的刺痛。
奶奶临终前枯槁的手,恐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