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力量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被他们粗暴地从冰冷的土炕上拖下来,像拖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件,拖过冰冷的地面,拖向门外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甚至没有挣扎,只是死死攥着袖中那根冰冷的木簪。
簪尾紧贴着手腕内侧的皮肤,刚才那股奇异的暖流早已消失无踪,簪身冰冷沉寂,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反噬只是我濒死前的幻觉。
但王铁柱七窍流血的惨状,脸上未干的血迹,还有此刻村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都在清晰地告诉我——不是幻觉。
他们拖着我,不是走向村口,而是径直回到了那座阴森压抑的祠堂。
惨白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祠堂扭曲的影子投在地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祠堂中央,那口巨大的、刷着劣质红漆的棺材盖子被重新掀开,像一个张开的、等待猎物的巨口。
里面铺着的红布,在昏黄的烛光下,红得刺眼,红得发黑。
<“扔进去!
快!”
李神婆站在供桌旁,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磨得雪亮的棺材钉,声音嘶哑而急促,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我被抬了起来,如同扔一袋垃圾,重重地摔进棺材里。
后背撞击在坚硬的棺底,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冰冷的红布紧贴着皮肤,那股陈旧木头混合着血腥和泥土的腐朽气味再次将我淹没。
“钉死!
钉死她!
别让山鬼娘娘跑出来祸害人!”
王婆子扑在棺材沿上,枯瘦的脸扭曲变形,声嘶力竭地尖叫。
沉重的棺材盖被几个壮汉合力推了过来,“嘎吱——咣当!”
一声巨响,隔绝了祠堂内摇曳的烛火和那些扭曲狰狞的面孔。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刹那,我看到李神婆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贴在尚未完全合拢的缝隙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像是在念诵某种恶毒的咒语,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砰!”
棺材盖彻底合拢,最后一线微光被无情地吞噬。
比上一次更浓、更粘稠的黑暗瞬间将我彻底包裹,沉重得如同实质,挤压着每一寸空间。
棺材里残留的腥气和土腥味更加浓烈刺鼻。
外面,榔头敲击棺材钉的“梆!
梆!
梆!”
声,如同丧钟,一声声沉重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