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而泛白,身体明显地僵住,向门内瑟缩了一下。
那一刹那的慌乱和狼狈,如同一颗滚烫的子弹,精准地贯穿了我残存的最后一丝幻象。
心口那块冰冷沉重的巨石终于彻底将我砸得粉碎。
行李箱的车轮声音突兀地停息在寂静里。
我站在玄关与客厅的交界处,脚下是冰冷的地板纹路。
空气里凝滞的栀子香气浓得令人窒息。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疲惫苍白,眼神却是死一般的灰,空洞地钉在镜面深处那个穿着浴袍、脸色惨白的女人身上。
几秒钟如同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
终于,我的脚动了,鞋子擦过地板。
发出的细微声响打破了死寂。
没有走向卧室,没有质问,甚至没有再看林婷婷一眼。
我只是像抽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沉默地,一步,一步,拖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行李箱,绕过客厅中央,径直走向旁边专门用来收纳过季物品的小储物间。
那里常年不透光,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樟脑球和纸张堆积的沉闷气味。
吱呀——厚重的储物间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客厅的灯光和她凝固的视线。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黑暗吞没,只余下行李箱车轮留下的辙印在黑暗中冰冷地延伸。
我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坚硬的地面上。
冰凉的木质门板透过薄薄的衣物烙在脊椎骨上。
黑暗中,唯余鼻腔里酸涩到极致的灼热感,无声地弥漫开来。
指缝里是坚硬冰冷的行李箱外壳,它承载着她昨夜的谎言与清晨的狼狈,沉重地立在脚边,像个黑色的墓碑,竖立在我们之间那道骤然开裂的、深不见底的鸿沟之上。
小储物间逼仄的空间像一口密封的棺椁,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只有一丝冷白的光线从门缝底下透进来。
我蜷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后背紧贴着紧闭的门板,身体不可抑制地绷紧,每一块肌肉都在愤怒和耻辱感的冲刷下细微地抽搐着。
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门外客厅的任何一丝响动。
压抑的低语如同冰冷的水蛇,丝丝缕缕地钻透门缝,钻进耳朵:“……他知道了……我怎么办……”是林婷婷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和哭腔,气若游丝。
一个陌生的、低沉含混的男人嗓音紧随其后,语气里有种虚伪的安抚,更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