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着他的目光重新看向画布。
大面积的暖色调——炽热的橙红、跳跃的明黄——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覆盖之下,却隐约透出冰冷的钴蓝和暗沉的灰黑底色,像被冻结的深渊。
那种热烈与冰冷交织的冲突感,确实直击人心。
“嗯,”我点点头,“看着很热烈,但内核是孤独的。
像……用尽全力燃烧,试图温暖什么,却始终无法触及本质的冰冷。”
江砚侧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种复杂的光芒闪过。
“你看得很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以前……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我的心微微一动。
他是在……剖析自己吗?
那个习惯了掌控一切、用完美外壳包裹自己的江砚?
我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默契地,我们并肩在展厅里慢慢走着,一幅一幅画看过去,偶尔交流一两句对作品的看法。
气氛竟出乎意料地平和,没有尴尬,没有试探,只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宁静。
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那里挂着一组小幅的水彩风景。
描绘的是初春的山野,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积雪消融,溪流潺潺,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我们停在那组画前。
沉默了片刻。
“你……”江砚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这一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
我回答得很诚实,目光落在画中那抹充满生机的嫩绿上,“租了个小房子,学了些以前想学的东西,接点零活养活自己。
很平静。”
“那就好。”
他轻轻吁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随即,他又问,语气更认真了些:“画画……还在坚持吗?”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他还记得我失忆前喜欢画画?
还是……后来知道的?
“偶尔画。”
我含糊地回答,“瞎画。”
“不是瞎画。”
江砚的语气很笃定,“你以前……画得很有灵气。”
我沉默了。
他口中的“以前”,是指失忆前,还是那两年扮演“江太太”的时期?
那些我为了打发时间、在他巨大的书房里涂涂抹抹的日子?
“江砚,”我抬起头,直接看向他的眼睛,决定不再回避,“过去的都过去了。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们都……往前走了一步,不是吗?”
江砚迎上我的目光,没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