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的深渊?
巨大的悲伤和迟来的、排山倒海的悔恨像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吞没。
我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从沙发上滑落,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地面,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流。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呜咽终于冲破了所有枷锁,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恸哭。
哭声在空旷死寂的豪宅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凄厉而孤独。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遍遍地嘶喊着,拳头徒劳地捶打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砸开那扇阴阳相隔的门,把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揪出来痛骂一顿。
“顾淮……你这个混蛋……你回来啊……你回来……”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那些早已结痂的旧伤再次崩裂开,渗出血丝,混着泪水,在地板上留下点点暗红的印记。
尖锐的疼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那片被生生剜去的、血淋淋的空洞。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已经完全嘶哑,只剩下无声的抽噎和窒息的痛苦。
全身的力气都随着泪水流尽了。
我瘫软在地板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华丽繁复的吊灯,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刺得眼睛生疼。
就在这时,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散落在一旁茶几上的遗物。
那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一支笔。
一支老旧的、笔身已经磨掉了不少漆、露出底下黄铜底色的钢笔。
笔帽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小小的“W”。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支笔……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高中时,某个炎热的午后,蝉鸣聒噪。
我趴在课桌上,对着最后一道死活解不开的数学题抓狂。
顾淮叼着根冰棍,吊儿郎当地晃过来,一把抽走我的笔——就是这支刻着“W”的旧钢笔,那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笨死了林晚晚!”
他嘴里含着冰,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看小爷给你露一手!”
他刷刷几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清晰的解题步骤,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汗湿的额发和飞扬的眉眼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气呼呼地去抢笔,他故意把手举高,我们在狭窄的课桌间追逐打闹,笑声惊飞了窗外树梢的麻雀……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