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重得让人窒息。
他薄薄的唇瓣抿得更紧,几乎成了一条泛白的直线。
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过了足足有三四秒,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凛冽的寒气,砸在寂静的空气里:“林岁岁,”他叫我的全名,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学会糟蹋东西了?”
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带着冰渣,直直刺过来,仿佛要把我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换了什么芯子。
糟蹋东西?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比前世猝死时心脏被捏爆的感觉还要灼人!
我糟蹋东西?
我糟蹋什么了?
糟蹋他那杯居高临下施舍的牛奶?
还是糟蹋了我自己那十年像条狗一样围着顾言转、最后把自己累死在别人婚礼上的愚蠢人生?!
“糟蹋?”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一种近乎毁灭的亢奋而拔高,尖利得有些破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小腿差点踢到滚落在地的一块碎玻璃,但我不管不顾,眼睛死死地钉在江砚那张寒气四溢的脸上。
“江砚!
你搞搞清楚!”
我伸手指着那个还在往下滴着奶渍的垃圾桶,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这杯奶,是你塞给我的!
不是我求着你要的!
我喝不喝,是我的事!
倒掉它,更是我的事!”
积压了两辈子、不,是积压了十几年、从借住他家第一天就开始累积的那种被忽视、被施舍、被当成空气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像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爆发!
“你以为你是谁?
啊?
大清早端杯牛奶过来,摆着一张全世界欠你钱的臭脸,用这种‘嗟,来食’的语气命令我喝掉?
我林岁岁是寄住在你家,不是卖身给你家当丫鬟!”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前世倒在花门下那种濒死的眩晕感又隐隐袭来,但此刻的愤怒像一剂强心针,支撑着我站得笔直。
“我告诉你江砚!
从今天起,你江家的饭,我不吃了!
你江家的水,我不喝了!
省得我再‘糟蹋’你家的东西!”
我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