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像妈。
“没钱？”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了一声，音量稍微提高了点，引得旁边几桌也看过来。
“你可是大公司的会计啊，姐。
手指缝里漏点都够我装修了，别跟我说这种话。
妈都急成什么样了？
她说你要逼死她？”
他故意把“逼死”两个字咬得很重。
王莉轻轻拉了下苏明的胳膊，小声说：“老公，算了，大喜日子…”苏明甩开她的手，盯着我：“姐，我也不想这样。”
“但今天这钱，关系到我的面子，也关系到王莉家的面子。
五点前，二十万，必须到账，不然…”他顿了顿，扫了一眼周围的宾客，脸上挤出一点假笑，声音却冷得像冰，“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姐。
妈也说了，就当没生过你。”
妈在后面帮腔，带着哭腔：“晴晴啊，妈求你了！
最后一次！
帮帮你弟！
你看他多不容易！”
她作势要往下跪。
苏明一把拉住她，做足了孝子戏码。
同桌的亲戚们眼神各异。
有看戏的，有同情的，更多的是鄙夷。
仿佛我才是那个破坏婚礼的罪人。
仿佛我欠了他们全家。
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
一下，又一下。
像王老板的倒计时。
苏明冰冷的眼神，妈虚假的眼泪。
亲戚们无声的指责，还有王莉那带着点怜悯和优越感的目光。
苏明没再理我，带着王莉去了下一桌。
笑声和恭维声又响起来。
妈跟过去前，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二十万！”
我站在原地。
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亮着，锁屏上堆满了未接来电和短信的提示。
最新一条短信：苏晴，下午五点，酒店门口。
别耍花样，王老板不喜欢等。
发信人：未知。
我看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
然后，我解锁手机。
点开一个加密的笔记软件，输入密码。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
名字是：“通讯录”。
打开，里面是一长串电话号码。
姓名，金额，日期，备注。
最早的一条记录是五年前，最新的是三天前。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数字，都代表一笔从我身上抽走的血。
备注里详细写着他们的身份。
高利贷，私人借贷。
甚至还有苏明用我身份证偷偷借的网贷平台联系人。
王老板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金额：五十万，本金三十万，滚利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