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会定时汇去丰厚的生活费,电话里母亲的絮叨总是充满温暖和满足,偶尔问起她的婚姻生活,沈微便用“陆凛工作很忙”、“我们挺好的”这样模糊的话语轻轻带过。
电话这头,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声音是恰到好处的甜蜜,只有握着电话的手指,会不自觉地用力收紧,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苍白印痕。
陆凛兑现了他的承诺,给了她陆太太这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物质享受——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衣帽间里塞满当季高定、标签都未曾拆下的华服,还有梳妆台上那些昂贵得令人咋舌的瓶瓶罐罐。
然而,这光鲜亮丽的金丝笼里,空气是凝固的冰。
陆凛很少回家,偌大的空间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回音。
他回来时,往往带着一身酒气或谈判后的冷肃,眼神掠过她,如同掠过一件精心布置的背景板。
沈微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那个“影子”——一个名为苏晚的女人的影子。
苏晚,陆凛心尖上的白月光。
她的一切,都被陆凛以最严苛的标准复刻在沈微身上。
陆凛会派人送来当季最新款的某意大利小众品牌连衣裙,剪裁优雅,颜色是苏晚偏爱的香芋紫或雾霾蓝。
“她穿这个好看。”
陆凛的话简短,毫无情绪,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微默默换上,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镜中人眉眼精致,妆容妥帖,穿着价值不菲的裙子,身姿挺拔,嘴角甚至挂着一抹练习了千百遍、弧度精准到毫米的温婉笑容——那是苏晚的标志性笑容,她对着照片模仿了无数个日夜。
可镜子里那双眼睛,深处却是一片荒芜的寂静,像一口枯竭了太久的深井。
社交场合是沈微的战场,也是她的刑场。
她挽着陆凛的手臂,姿态优雅,步履从容地穿梭于衣香鬓影之间。
她学着苏晚的声线,用那种轻柔得像羽毛拂过的语调与人寒暄,恰到好处地微笑、点头。
当有难缠的客户或合作伙伴端着酒杯过来,意图灌陆凛酒时,沈微便会适时地挡在陆凛身前,纤白的手指接过那杯琥珀色的液体,脸上笑容不变,声音清甜:“陆总胃不太好,这杯,我代他敬您。”
辛辣的液体